手機螢幕卡在「直播緩衝中」的圓圈轉到第三圈時，我正蹲在加拿大公寓的地板上啃冷掉的菠蘿包——微信家族群突然炸出十幾條消息，點開全是表哥拍的電視畫面：陳幸同反手擰拉得分後，和錢天一擊掌時笑得眼睛彎成月牙。
「這球漂亮！妳們那邊能看到嗎？」表哥的語音帶著現場觀眾的歡呼聲。我盯著卡成馬賽克的直播畫面，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老家客廳，和爺爺擠在沙發上看世乒賽的夜晚。老爺子總要泡壺鐵觀音，茶香混著電視機散發的微熱，他會指著螢幕說：「看陳幸同這孩子，打球像繡花。」
說真的，誰能想到後來在多倫多凌晨三點，我會對著緩衝失敗的螢幕乾瞪眼呢？上次回國表妹還笑我：「妳現在看比賽要算時差還要賭網速，比球員還累。」她不知道，最難受的是看到群裡說錢天一那個神仙球——「妳沒看到太可惜了」，這句話比十二小時時差還讓人胸悶。
其實去年體檢時醫生就說我頸椎不好，建議少低頭看手機。但當WTT中國大滿貫開打，還是忍不住舉著手機滿屋子找信號。陽台角落信號最好，就是冬天會灌冷風，有次手抖到截圖都糊成虛影，倒像是給比賽加了層悲壯濾鏡。
我查過數據，光是溫哥華這座城市，至少有四成華人遇到過類似困擾（來源：2024北美華人娛樂消費報告）。前兩天在華超遇見鄰居林太太，她舉著手機問我：「為什麼王曼昱對蒯曼那場永遠停在89%加載？」結賬時我們站在收銀台前研究了十分鐘，最後她買的速凍水餃都快化冰了。
可能有人要說體育比賽何必較真。但你們記得嗎？小時候總愛蹲在電視前等《體壇快訊》，主持人念比分時全家都會安靜。現在爺爺學會了發短視頻，昨天突然傳給我一段陳幸同的比賽集錦，背景音裡還能聽到他泡茶的水聲。我回說「這場我沒看到直播」，他秒回三秒語音：「沒事，爺爺給妳存著。」
寫到這裡時，窗外開始飄雪。我把表哥發來的比賽片段存進名為「家鄉味道」的文件夾，這個文件夾裡還有春晚重播、中秋晚會，以及去年堂妹婚禮的直播連結——每個視頻都帶著稍縱即逝的緩衝圖標。突然想起錢天一模擬賽後採訪說的：「球不落地永不放棄」，我們這些海外遊子對直播的執著，大概也是同樣的道理吧？
你們呢？是不是也曾在某個深夜，舉著手機繞遍整個房子就為找個流暢的直播信號？在評論區聊聊那些年錯過的精彩瞬間，說不定能湊齊整套比賽回放呢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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