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螢幕亮起時，我正把熱水倒進泡麵碗裡——表妹從溫哥華傳來的訊息閃著：「哥！中國隊要去波蘭比賽了！」後面跟著三個流淚的表情符號。我盯著那行字，泡麵的蒸汽糊了眼鏡，突然就想起去年冬奧時，她為了看短道速滑決賽，凌晨三點爬起來刷新頁面，結果卡在「僅限中國大陸播放」的提示畫面，氣得在家庭群組連發了十個捶地哭臉。
說真的，海外華人誰沒經歷過這種時刻？就像這次短道速滑世巡賽，前兩站在蒙特利爾打得火熱，中國隊帶著1金1銀2銅和1銀1銅的成績轉戰歐洲——波蘭格但斯克、荷蘭多德雷赫特，光是念這些地名，我耳邊就響起表妹的抱怨：「明明比賽在歐洲，為什麼我們在加拿大反而看不了直播？」
我翻著比賽照片，選手們護目鏡上的水汽凝成霜花，讓我想起多年前在留學時，和室友擠在筆電前看花式滑冰轉播的夜晚。網路卡成PPT，每跳一個三周跳就要緩衝三十秒，室友氣得猛捶沙發：「這比等外賣還煎熬！」但當中國選手站上頒獎台，國歌透過雜訊傳來時，我們還是紅了眼眶——那種隔著螢幕又近又遠的感覺，大概只有海外遊子才懂。
其實查數據會發現，像表妹這樣「跨國追賽族」真不少。去年冬奧期間，海外華人觀賽峰值時段，直播平台客服收到最多問題就是「為什麼提示地區限制？」（來源：2024跨境網路使用報告）。但弔詭的是，當中國隊在蒙特利爾奪金時，當地華人餐廳的電視反而播著當地節目——老闆無奈攤手：「我們買的轉播權不包括中國內容啊。」
寫到這裡時，表妹又傳訊息來：「記得幫我錄歐洲站的比賽！」後面跟著她手繪的加油漫畫，冰刀鞋旁邊寫著「等回家吃火鍋」。我忽然想起高中時，她總在課本角落畫短道速滑選手，說將來要去現場搖旗吶喊。現在她真到了能看現場的距離，反而被一串IP地址攔在門外。
可能我說得有點感性，但每次看到「地區限制」這四個字，就像聽到冰刀刮過冰面的聲音——明明那麼近，卻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。你們呢？在追國內節目時，最讓你們抓狂的瞬間是什麼？是卡在關鍵進球時？還是聽到「對您所在地區不提供服務」的提示音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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