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推送彈出「開拓者將楊瀚森下放至G聯賽」的新聞時，我正坐在多倫多地鐵的角落裡，車窗外的雪下得紛紛揚揚。點開那個只有5分鐘、2分1籃板1助攻的數據統計圖，手指習慣性地滑向下面的比賽影片連結——果然，又是那個熟悉的灰色轉圈圖示，配上一行小字：「該內容在您所在的地區無法播放」。
說真的，那一瞬間的感覺很複雜。有點像你聽說老家隔壁那個看著長大的弟弟，第一次出遠門打工，結果上班第一天就被調去了分公司。你急著想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，是緊張了？還是沒適應？但隔著一整個太平洋，連個即時的影像都刷不出來。
我記得特別清楚，螢幕上那短短的戰報裡寫著，他可以出戰明天對陣聖地亞哥快船的G聯賽比賽。G聯賽啊……我腦子裡突然就閃過姚明當年剛去火箭隊的畫面。那還是用諾基亞手機看文字直播的年代，我們一幫留學生擠在公寓裡，網路卡得不行，刷新一次頁面要等半分鐘，就為了看「姚明得到第2分」、「姚明搶到1個籃板」這樣簡單的句子。現在網路快了，手機螢幕清晰得能看見球員的汗珠，但我們和那片球場之間，好像反而多了一層看不見的「牆」。
不是誇張，我身邊好幾個喜歡籃球的朋友都有同感。老王在溫哥華，每次勇士隊有中國品牌贊助的特別節目，他永遠打不開；小李在悉尼，為了看一場CBA季後賽，試了三個VPN都卡在緩衝界面。最後氣得他在群組裡發語音：「我就想看看自家人的比賽，怎麼比搶春運火車票還難？」
說回楊瀚森。這孩子才19歲吧？被下放，說實話，在NBA這條路上太正常了。強如林書豪，當年也在發展聯盟和NBA之間來回奔波過。這未必是壞事，在G聯賽能有更多上場時間，去撞、去闖、去習慣那種肌肉碰撞的節奏。但問題是，我們這些漂在海外的「娘家人」，想追蹤他接下來的每一步，卻總在第一步就被「地區限制」這四個字絆住。
我刷了刷微博評論區，國內的球迷已經在熱烈討論他該加強力量還是練練中投了。而我呢，對著那個無法播放的影片圖示，突然有點恍惚——地理上的距離可以用飛機跨越，但這種數位內容上的「隔離感」，有時候真讓人心裡空落落的。就像你明明知道老家今晚有場熱鬧的廟會，卻只能透過模糊的電話雜音，聽家人描述那邊的鑼鼓聲。
可能有人覺得我小題大作，不就是一場球嗎？晚點看集錦也行。但你不覺得嗎，那種「即時參與感」特別重要。尤其是對楊瀚森這樣剛踏上世界最高籃球殿堂的年輕人，每一場比賽，無論是NBA還是G聯賽，都是他成長的印記。我們想見證的，不僅僅是一個數據，更是他某一次成功的防守，或是投丟球後懊惱又立刻回防的表情。這些瞬間，過了那個熱乎勁，感覺就不一樣了。
寫到這裡，我給還在國內的弟弟發了條信息：「幫我錄一段明天楊瀚森G聯賽的比賽片段唄，不用長，幾個攻防回合就好。」他回我：「哥，你都出國多少年了，還這麼惦記國內體壇？」我沒回他。他不知道，這哪裏只是惦記一場球，這惦記的，是一種隨時能「連線」回家的感覺啊。
你們呢？在海外想看國內的劇、追國內的綜藝、為像楊瀚森這樣出征海外的中國球員加油時，是不是也經常被「該內容無法播放」這幾個字打敗？在評論區聊聊吧，說不定咱們能互相支個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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