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螢幕上的網球在空中定格成虛影時，我正把泡麵往嘴裡送——謝淑薇和奧斯塔彭科的雙打賽點局，突然變成像素塊拼圖。溫哥華凌晨兩點的公寓裡，只剩路由器閃著焦躁的紅光，像極了當年大學宿舍斷網時，室友們圍著筆電罵罵咧咧的模樣。
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了。從阿尼西莫娃反手擊球的破風聲，到高芙跳殺時馬尾揚起的弧度，所有熱血瞬間總在關鍵時刻被「您所在地區無法播放」斬斷。表妹從北京發來語音：「姐！佩古拉剛那個ACE球看到沒？」我盯著轉圈圈的緩衝圖標苦笑——我們之間隔著的，何止是太平洋時差。
翻出去年在中網現場拍的視頻，曬到發燙的手機鏡頭裡，謝淑薇的網前截擊像蝴蝶穿花。當時前排大爺操著京片子喊：「閨女這球神了！」現在想來，那混著塵土與汗水氣味的歡呼，比任何4K直播都真切。
留學群裡突然彈出消息：「誰有靠譜的加速器？諾斯科娃的賽末點要來了！」配圖是馬德里某同學電視螢幕上的雪花點。原來在慕尼黑、新加坡、多倫多的深夜，有無數人和我一樣，舉著手機在客廳尋找信號最好的角落，像守候流星雨的頑童。
最扎心是前天凌晨，眼睜睜看著直播間彈幕刷「高芙可愛瘋了」，我這兒卻卡成連環畫。突然想起高中和同桌偷帶手機看溫網，信號差到只能聽文字直播，她靠在我肩上複述：「費德勒又得分了」，溫熱的呼吸撲在耳邊——如今8K畫質抵不過當年3G網絡裡，那句帶著電流雜音的「贏了」。
說到底，我們追的不是比賽，是那個能與故鄉同頻共振的錯覺。當咪咕視頻的開場動畫響起時，恍惚又回到北京地鐵裡，看見滿車廂人舉著手機看中網集錦的夏天。
你們呢？是不是也曾在某個深夜，對著卡死的直播畫面徒勞刷新？在評論區聊聊那些年被地區限制逼瘋的觀賽經歷吧——說不定下次中網決賽，我們能組團連麥看球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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