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點，我在墨爾本的公寓裡刷到脆樂團的新專輯推送——螢幕上《願你愛自己，像我愛你一樣》的封面泛著淡藍色微光，像極了大學時在操場邊聽他們《後來我們》時，遠處教學樓亮起的燈。手指剛點開播放鍵，那個熟悉的灰色提示框又彈了出來：「對不起，該內容僅限大陸地區播放」。
說真的，這種感覺就像聞到樓下中餐館飄來的辣椒香，卻發現今天歇業。還記得去年在台北跨年晚會現場，脆樂團唱《你說風景如畫》時，前排女孩把螢光棒舉得老高，空氣裡混著雨絲和合唱聲。現在我對著凍結的進度條發呆，耳機裡只剩自己嘆氣的聲音。
主唱Skipper在專輯介紹裡寫道：「這些歌是寫給所有在成長路上弄丟過自己的人。」我忍不住笑出聲——現在何止弄丟自己，連聽歌自由都弄丟了。上次回上海出差，計程車司機正好在放《青春被迫營業》，副歌那段Synth Pop電子音像雨點打在車窗上，師傅還跟著哼：「這團的編曲總讓我想起年輕時聽的達明一派。」
其實海外華人歌單裡都藏著這種遺憾。溫哥華的朋友前陣子傳訊息抱怨：「我想聽新專輯的Bedroom Pop迷幻風，結果連試聽30秒都要翻牆！」她傳來的截圖裡，專輯介紹寫著「用音樂縫合現實與夢境的裂痕」，底下卻跟著三行紅色錯誤代碼。
可能有人覺得不過是幾首歌，但你知道嗎？當《離別總在早餐後》前奏響起時，我總會想起畢業前和室友在寢室泡最後一碗康師傅，她說「以後在國外聽到這首要傳訊息給我」。現在訊息框裡躺著她昨天發的話：「你那邊能放新歌嗎？我這兒卡成PPT了。」
寫到這裡突然想起，去年脆樂團受訪時說過：「但願我們的音樂能成為某個時空的任意門。」現在這扇門被地區鎖鏈拴住，門後還站著無數舉著手機找信號的我們。你們呢？最近有哪首華語歌讓你卡在「版權區域」的夾縫裡？在評論區說說，搞不好能湊出份《海外聽歌血淚史》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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