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點半，我盯著手機螢幕上卡成馬賽克的直播畫面，耳機裡傳來斷斷續續的歡呼聲——切爾西又進球了。諾丁漢森林的防線像被戳破的氣球，而我的網路連線比他們的防守還要脆弱。
就在這時，推特彈出通知：#諾丁漢森林官宣澳波下課#。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，這個「澳波」就是39天前意氣風發接任的主帥波斯特科格魯。手忙腳亂切換VPN想要看完整報導，卻發現連體育新聞網站都跳出「該內容在您所在區域不可用」的提示。
說起這位教練的下課，我想到去年在倫敦認識的馬來西亞留學生阿明。他是熱刺鐵桿球迷，當初波斯特科格魯執教熱刺時，阿明還興奮地傳給我一張他穿著自製「澳波萬歲」T恤的照片。現在想起他那件洗到褪色的T恤，突然覺得足球世界比英國的天氣還要善變。
諾丁漢森林這季的表現確實讓人揪心。七輪不勝，主場0比3輸給切爾西那場，我透過斷斷續續的直播看到森林隊球員臉上那種茫然——就像我每次想追《漫長的季節》卻發現「僅限中國大陸播放」時的表情。不同的是，他們輸的是比賽，我們輸的是與家鄉文化的連結。
前兩天和溫哥華的表妹視訊，她抱怨為了追《歌手2024》花了整整兩天時間研究各種破解方法。「哥，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？」她氣呼呼地說，「我小時候在山西老家用天線看《還珠格格》都沒這麼卡過！」
其實不只是足球。想起上個月唐人街聚餐，餐館電視在放《慶餘年2》，整間餐廳的華人都放下筷子抬頭看——那場景莫名讓人鼻酸。老闆苦笑著說，為了讓大家能看到最新劇集，他特地找了懂技術的侄子來設置網路，結果現在整個餐館的WiFi複雜得像NASA控制中心。
寫到這裡，我給還在英國的阿明發了條訊息：「聽說你們那兒的森林隊又換教練了？」他秒回一個哭臉：「別提了！我現在用三個VPN輪流切換才勉強能看到賽後精華片段，流量費都比球票貴了。」後面跟著六個裂開的表情符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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