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記得去年冬天在多倫多公寓裡，我興沖沖點開收藏多年的《霧光》，卻只看見灰濛濛的歌單標題。那一刻，耳機裡的寂靜比窗外的暴風雪更刺骨——『您所在的地區無法播放』這行字，像道透明的牆隔開了我和那些摺著角的青春記憶。
我表妹前陣子傳訊息抱怨：「姐，為什麼我在墨爾本聽《苔蘚》總卡在副歌？就像踩到真的苔蘚那樣滑跤！」她不知道，這問題我遇過太多次。那些標記著『僅限大陸地區』的灰色歌單，簡直是給海外遊子的集體失語症。
說真的，誰沒在KTV唱過那些偷帶手寫歌詞本的歌？現在想重溫《樹縫裡的陽光》，卻連歌詞都對不上節拍。我柏林的朋友苦笑說，這感覺像異國戀人突然被切斷視訊，只剩斷斷續續的雜音。
或許你不相信，但我在溫哥華咖啡館見過有人對著QQ音樂的錯誤代碼發呆。他後來告訴我，那首卡住的情歌，是當年暗戀對象親手抄給他的譜子。『就像折角的書頁突然被撕掉』，他轉著涼掉的拿鐵這樣說。
其實我不太懂技術層面的東西，但作為聽過上千遍《霧光》的過來人，我懂那種聲音居所突然崩塌的慌張。當光穿過樹縫的旋律變成緩衝圈圈，當記憶裡的溫熱被『網路錯誤』取代——我們要的，不過是完整聽完一首歌的權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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