刷到張德順衝過全運會終點線的瞬間，我正在溫哥華的咖啡館裡蹭Wi-Fi——手機屏幕上她高舉雙手的剪影，和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疊在一起，突然就想起去年春節，我試圖給澳洲的表妹直播春晚時，畫面卡成PPT的狼狽樣子。
張德順這姑娘我是有印象的。還記得四年前她第一次拿全運會金牌時，跑鞋上還貼著「順其自然」的手寫膠布。這次衛冕戰看到她的特寫鏡頭，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髮梢往下滴，在陽光照耀下像撒了一把碎鑽——她衝線時那聲「啊」的吶喊，透過時差傳到我耳機裡，居然讓隔著太平洋的我眼眶發熱。
說真的，在海外這幾年，最扎心的就是這種時刻。去年全運會男子百米決賽，我守在電腦前等到凌晨三點，結果咪咕視頻突然彈出「該內容在您所在地區無法播放」。當時氣得我把抱枕摔到沙發上，驚醒了睡在旁邊的橘貓——牠無辜的眼神我到現在都記得。
我倫敦的閨蜜更慘。她是張德順的鐵粉，為了看這場馬拉松特意調了鬧鐘。結果開賽十分鐘後她發來語音，背景全是卡頓的機械音：「我…看到…順子…好像…領先…」斷斷續續得像摩斯密碼。最後她放棄掙扎，轉去刷微博文字直播，跟我抱怨說「看個比賽像在解謎題」。
其實不光是體育賽事。上周多倫多的山西老鄉聚會，大家聊起最近爆火的《漫長季節》，結果滿屋子舉著手機找盜版資源。開餐館的王叔嘆氣說：「就想聽個原聲《瑯琊榜》，APP總說『根據版權方要求』…」後半句話被炒臊子的油爆聲淹沒了。
寫到這裡突然收到表妹的微信——她終於找到方法看到張德順的頒獎儀式重播，發來段語音帶著哭腔：「姐，聽到國歌響起來那刻，我窗外的袋鼠都嚇跑了！」配圖是她電視機前擺著的月餅和茶具，屏幕裡張德順正咬著金牌笑得見牙不見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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