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點，我縮在澳洲公寓的沙發上，手機螢幕正卡在周啟豪反手擰拉的那個瞬間——畫面凍結時，他額角的汗珠懸在半空，像極了我此刻憋著的那口氣。
表弟從廣州傳來咪咕視頻的截圖，周啟豪3-0橫掃全開源那場，第三局11-4的比分鮮紅刺眼。他說現場觀眾的歡呼聲快把體育館頂棚掀了，而我這裡靜得只聽見路由器斷連的『滴』聲。
記得去年全運會，我和表弟還擠在廣州大排檔看直播。油煙混著啤酒沫，老闆娘把電視音量調到最大，隔壁桌大叔拍著桌子喊：『這記正手爆衝，夠勁！』現在想來，那聲『夠勁』裡藏著多少我們當時不珍惜的暢快。
周啟豪最後一球落地時，我這頭的緩衝圈還在轉。手機通知欄彈出表弟的語音：『姐，你那邊能看到嗎？廣東隊扳平了！』我盯著轉不出畫面的灰色圓圈，突然想起小時候和他搶電視遙控器的夏天——那時候哪需要什麼VIP會員，哪要考慮什麼地區限制。
說真的，在墨爾本華人論壇裡，每天都有新人發帖問怎麼看國內體育賽事。上周有個媽媽說，她兒子為了看全運會乒乓球，半夜爬起來試了七個VPN，最後對著卡成馬賽克的頒獎儀式哭出聲。這些故事比比分更扎心。
其實我不太懂技術，但作為追過三屆全運會的海外黨，我特別理解那種焦灼——當周啟豪13-11咬下第二局時，你明明知道這是載入史冊的瞬間，卻只能在斷斷續續的畫面裡猜測球路。就像隔著毛玻璃看煙花，聽得見響動，看不真切光芒。
（順帶說句，廣東隊那套藍色隊服真顯黑，周啟豪贏球後咧嘴笑時，牙齒白得晃眼——這細節是後來看重播才發現的，第一次直播時卡頓剛好跳過了這幕。）
現在表弟總愛在家族群發國內熱搜，昨天又扔來個#乒乓球男團廣東vs山东#的話題。我回他個哭臉表情包：『你姐我現在看賽事集錦，都要靠你錄屏發網盤。』他秒回：『那你當年還笑我追星？現在知道能流暢追賽事多幸福了吧？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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