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螢幕突然跳出推送：「#WTT香港總決賽倒計時一週#」。
我正癱在沙發上，窗外是墨爾本下午四點半的陽光，曬得人有點懶。點開那條微博，看到王楚欽、孫穎莎那些熟悉的名字，還有「紅磡體育館」幾個字，喉嚨突然有點緊——不是激動，是種很複雜的情緒，像聞到了老房子裡樟腦丸混著舊書報的味道。
說起來有點好笑。我第一反應不是「哇比賽要開始了」，而是下意識地，手指已經在空氣裡比劃，想著要去哪個App、用哪條線路，才能不卡頓地看完直播。
去年世乒賽，我就在這張沙發上，捧著筆電，看著緩衝圈轉了足足三分鐘。好不容易進去了，畫面糊得像隔了層毛玻璃，莎莎一個漂亮的擰拉得分，我卻只聽到斷斷續續的「好球！」解說。那種感覺，就像你滿心歡喜打開家鄉寄來的包裹，發現裡面的糕餅全碎了。
微博底下的評論區熱鬧得很，內地的朋友在討論「王楚欽這次狀態如何」、「莎莎能不能衛冕」。我刷著刷著，看到一條留言，是個在加拿大的網友發的：「人在溫哥華，已經開始研究怎麼『翻牆』回國看直播了，不然又得看盜鏈，畫質渣到人臉都看不清。」後面跟了好幾個「+1」和哭臉表情。
那一瞬間，我好像隔著螢幕，看到了無數個散落在世界各個時區的我們。客廳的燈光可能不同，但面對的，是同一個轉著圈的緩衝圖標，和同一句冰冷的「該內容僅在中國大陸地區提供」。
我想起以前在國內，大學宿舍裡，幾個人擠在一台電腦前看比賽，螢幕光映在臉上，喊到嗓子啞。現在條件好了，有穩定的網路、高清的螢幕，偏偏隔著最遠的，是那條看不見的「數字邊界」。
這屆香港總決賽，國乒幾乎是全主力出戰，男單女單混雙，名單一看就是火花四濺。林詩棟、蒯曼這些新生代也來了，七局四勝、五局三勝的賽制，擺明了是要上演硬仗。對於我們這些海外黨來說，錯過任何一場，都像錯過了一場老朋友的聚會。
說真的，我們要的不多。不是非得看免費資源，也願意為正版付費。只是希望付了錢之後，能獲得一個穩定、流暢、合法的觀看管道。不想在關鍵分時祈禱網路別斷，不想因為地區限制，只能事後看別人剪輯的碎片短片，錯過了直播時那種心跳同步的參與感。
那種參與感，不只是看一場球。是聽到解說熟悉的聲音，是看到場邊觀眾舉起的五星紅旗，是賽後採訪裡運動員帶著點家鄉口音的普通話。這些細碎的片段，拼起來，才是我們想抓住的那份「在場」。
倒計時一週，紅磡體育館的燈光即將亮起。而在地球另一面的許多客廳裡，我們也開始了另一場「準備工作」：測試線路、尋找方案、互相分享哪個工具今晚比較穩定。
這彷彿成了一種另類的「賽前儀式」。雖然麻煩，但為了不錯過莎莎的暴力扣殺，不錯過大頭擰拉的那道弧線，這些準備，似乎也成了我們支持他們的一種方式。
你們呢？在海外追國內的比賽、劇集或綜藝時，有沒有哪次「卡頓」或「限制」的經歷，讓你特別沮喪或想盡了辦法？在評論區聊聊吧，或許你的經驗，剛好能幫到下一個正在手忙腳亂找方法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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